陈洪涛激动地走到叶天问身后:“白开水,我来,我来,哪好意思叫大部长倒水呢?”
“妈的,既然不想要叶部长倒水,你就少给叶部长惹点事。”朱鹏笑着骂了一句。
“还不是你的圈栏杆做的不牢靠?把两头水牯头放到一个转不开身的草坪了吃草,哪有不碰角的道理?”
“请喝水。”叶天问把水放在茶几上,听两人以斗嘴为见面礼,心下觉得好笑,也觉得眼前这样的气氛,怎么可能发生枪毙人这样恐怖的事件呢?从陈洪涛的态度来看,他好像已经想通了,心情十分轻松,才能够笑着调侃“牛圈”老总。
叶天问不失时机地说:“老陈,找你来就是一个事情,就是你和老乔闹矛盾的事,刚才我和朱总也分析了一下,你们的矛盾只是工作上闹的一点小误会,不是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,没有必要大动干戈,我个人认为,应当按照人民内部矛盾来和平解决。”
“打住,打住。”陈洪涛举起手止住叶天问的话,道:“我和老乔的矛盾是内部矛盾,从矛盾的性质上分析,这没有错,但人民内部矛盾也分为几类,如果是为了钱财等平常事产生的矛盾,钱财如粪土,仁义值千斤,我摆一点高姿态,事情或许也就过去了,但我和老乔矛盾是属于背后捅刀子的问题,这种做法比敌人面对面的屠杀,还要阴险一百倍,因为他害死了人,你还不知道原因,死得不明不白,这种人道德上的卑鄙甚于敌人千万倍。”
“你也太夸张了吧。”朱鹏惊讶地张着嘴。
“我可是没有丝毫的夸张,我和老乔既不是思想观念的分歧,也不是报道新闻事实的分歧,因为新闻原则就是展示已然发生的客观事实,让读者自行评判,在报道凤凰山开发这一件事情上,我和老乔都没有错,错就错在,就像我刚才所说的,领导把我们两头水牯牛放在一个转不开身的草坪上,只有那么一点草料,自然要打得你死我活,也就是说,我们的分歧就是利益,是金钱,是争夺生存地盘,他为了利益而排斥我的客观公正的稿子,否定我作为一个记者的存在,违背了新闻的道德和良知,也违背了他老乔作为一个人的良知,由此也证明了一条真理,‘他人的存在就是我的敌人。’”
不知是不是受情绪的影响,叶天问觉得陈洪涛所说的话有些绕,质疑了一句:“老陈,你开始说不是为利益,后面怎么口口声声又是利益。”
陈洪涛喝了一口茶,呵呵一笑:“此利益非彼利益,这有点类似于白马非马论中的那匹说不清、道不明的白马儿。”
“什么马儿牛儿,你不如直说钱就行了?据我所知,老乔采访凤凰文化公司,采访他的老总邓南达,是由我和刘社长派出的,是工作行为,与钱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陈洪涛冷冷地笑着问道:“与钱没有任何关系,是吗?那么,我请问朱总,报社收了邓南达的两百多万元设备,又是怎么回事?”
朱鹏一时语塞,道:“这,这,邓南达可不是为了这篇通讯而捐赠的,我们和凤凰文化公司签订了一个战略合作协议,共同促进新闻文化产业和炎帝文化的发展。”
“炎帝,一个死去的老祖宗值得你们打这么大的招牌?”陈洪涛语气一转,问道:“朱总,你敢说除了电脑设备,老乔没有收邓南达的钱?”
朱鹏不敢接陈洪涛的话,把目光转向叶天问。
陈洪涛用嘲笑的语气道:“邓南达,我看是炎帝文化园建设目标‘难达’到呢,利益成为社会各色人等的目标,成为调节社会道德思想的杠杆,由此带来的毛病已经够多了,如果再让邓南达这种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的人来操控文化,带来的祸害,比起文化大革命来,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呢。”
“老陈,多虑了,多虑了。”朱鹏说,看了叶天问一眼,“我们今天到这里来,不是为了讨论谁来领导文化的问题,而是为了解决你和老乔的矛盾,叶部长很忙,我们废话就少说,言归正传,叶部长等着看你的态度,是不是,叶部长?”
叶天问点了点头。
“我?”面对两位领导的目光,陈洪涛无法隐瞒自己的态度,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,笑道:“我有什么态度?我对领导什么态度都没有。”
“老陈。”朱鹏严肃地叫了一声,说:“请别偷换概念,转移话题,我们谈的是你对老乔的态度,十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一生,大家有机会在同一个单位工作,是前世修来的福,没必要为一件小事弄得剑拔弩张的,是不是?”
陈洪涛回避着叶天问的目光,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,语气却不软,说:“我这个人好说话,只要老乔把他与邓南达幕后的肮脏交易说清楚,我保证收回我的话,否则,大丈夫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,我还是要枪毙几个人的。”
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不仅让朱鹏颜面大为受损,也对叶天问的权威提出了严重挑战。如果一个记者都说服不了的话,他以后怎么管理宣传文化系统这一个大摊子呢?叶天问心下不觉有些发慌,心想自己答应面见陈洪涛和乔健,直接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纠纷,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失策。这么一个小矛盾就这么难于处理,难怪现在某些领导干部都不愿意直接面对群众了,因为直接面对群众面对矛盾,就有可能使自己陷于艰难的矛盾泥潭里而无力自拨。这就好比战场上的一位将军,如果让他运筹帷幄,他还有可能指挥千军万马决胜于千里之外,如果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步兵投入前钱战斗,与敌人面对面展开撕杀,充其量以一当十,大概就是他个人战斗力的极限了。
如何治服眼前这匹桀傲不驯的野马,成了摆在叶天问面前的一道大难题。
“老陈,你就不能宽宏大量一些,放老乔一马?”
“我放他一马?”陈洪涛鼻子一哼,笑道:“朱总,你不觉得你说了反话吗?你应当劝一劝老乔,牙齿钝一点,手短一点,放我们一马,放各县宣传部一马。”
“没有那么严重吧?”朱鹏见陈洪涛揭了短,苦笑着瞟了叶天问一眼。
“没那么严重?谁不知道老乔是一个雁过拨毛的家伙?要不他会有那么多套房子和门面?”陈洪涛正视着朱鹏,“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教训他吗?是为我们其它兄弟着想,省得他老在背后搞釜底抽薪、背后捅刀子的动作,为兄弟们谋一个好环境,为报社清除害虫。”
朱鹏苦笑道:“你还把自己比成侠客罗宾汉了吧?”
“没有,我谁都不比,我陈洪涛就是陈洪涛。”
这时,叶天问的手机铃响,他一看是白雅琪的电话,猜想大概与眼前的事情多少有些关系,赶紧摁下接听键,边接电话边走出门,见打字室的门开着,里面没有人,走进去随手把门关上。
“请问是叶部长吗?”
白雅琪电话里的声音,比她在电视上的声音柔媚多了,也好听多了。
“雅琪,请问有什么事?”叶天问有意把双方的距离拉近一些,特意叫了对方的名字。
“陈洪涛是不是在你那里?”白雅琪直截了当地问,叶天问一怔,心下顿时有些不快,反问道:“你找他干什么?”
女人似乎喜欢把任何事情都弄得神秘兮兮,白雅琪也是如此,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,催促道:“快点告诉我,他是不是在你办公室里?”
叶天问脑海里马上回想起在医院的那天晚上,白雅琪像小鸟一般跟在陈洪涛身后走掉的情景,心底不由冒出了一丝儿醋意,他本想问白雅琪与陈洪涛的关系,但这未免会留下小气的印象,于是懒得拐弯抹角,假装大度地说:“陈记者是在我办公室,需要他接电话吗?”
“不用,不用,我打他的手机,他老不接电话,行,请叶部长转告他,叫他打开手机,等会儿有人发讯息给他。”
叶天问差点扑哧笑出声来,有人发讯息给他,明摆着不就是你发讯息给他吗?发讯息就明说呗,平白无故卖什么关子?在他对白雅琪正有一点感觉的时候,却碰到她与陈洪涛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,叶天问黯淡心酸。
不过,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,还是把白雅琪的话转告了陈洪涛。陈洪涛从衣袋里掏出手机,发现手机果然关了,骂了一句:“娘的,要做一个正直的记者,连这破玩艺儿都没钱换。”叶天问等着陈洪涛问是谁会给他发讯息,没想到陈洪涛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态,什么话也没有问,让叶天问心里五味杂陈,不觉对陈洪涛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烦和排斥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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