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轻舟反而觉得不太对劲,紧皱起眉头。
“你为什么……”迟姗姗瞥瞥她的伤口。
“你没有体验过失恋的痛吧……”胡晓楠轻笑,突然调转话题,“我可以去自首,但是必须把孩子生下来。”
迟姗姗理解,对胡晓楠的做法表示赞同。
顾轻舟也没多做干预,胡晓楠的情绪已经开始平稳,不再像他们刚进屋那般激动,空洞的眸中也充斥着温和,似乎对姜超的所有恨意,都随着他的死一同烟消云散。
胡晓楠声调平稳开始叙述她和姜超的故事,她眉眼含笑,沉浸在回忆中。
“姜超和我是同学,那个时候我还没辍学,和姜超是邻村,我从小不爱说话,在学堂和同学关系不好,学习也不好,大家都欺负我,以为我是个哑巴,姜超和我是在学堂的后山认识的,欺负我的人把我编好的蚱蜢偷走,骗我说丢进了后山,当时我就真的信了,独自一个人跑去后山。”胡晓楠讥笑,“当时后山很危险,时不时会有蛇出没,大家都不爱去,但是我信了,我跑去后山的时候天要下雨了,我在后山迷了路,是姜超来找我,把我从后山接回来的。”
“后来,他和我成为好朋友,他知道我不爱说话,不爱交友,从来不强迫我,他的家庭情况不好,父母早亡,跟着婆婆生活,婆婆最后也去世了,他和我在一起打过散工,当过劳力,他说他想要一个家,想给我一个家……”
“父母和我的关系从小就不好,他们从小就更关心晓冉,而我永远只能为晓冉的未来做打算,明明我比晓冉的成绩更好一些……可是晓冉是我妹妹啊,我只能回到家里帮家里的忙,直到姜超愿意娶我。”
她的唇角挑起明媚的笑,在她苍白的脸上化作凄惨的模样。
那个远在年少时的欢喜,被现实活成撕心裂肺的悲剧。
顾轻舟能感受到胡晓楠的绝望,也同样知道为什么在胡晓楠身上,他看不到撒谎的表现,因为胡晓楠所说的都是实话,只不过隐瞒了很多东西。
“后来,后来的事你们都清楚了……”胡晓楠苦笑,“他一次次消磨我的忍耐力,殴打我,然后抱着我哭,希望我能够原谅他,我每次都嘴硬心软,但他次次贬低我的存在,她说我这样的人只有他要我,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……他在我爹娘面前毕恭毕敬,我和他们说姜超的问题,他们都觉得是我有问题,直到妹妹意外看到了我的伤疤,直到我再也无法忍受他。”
“我开始谋划杀他的计划,我提前在方琮在家的时候出门,假装我回娘家省亲,我知道他经常酗酒,借口离开娘家回家,那个时候方琮还没回家,我提前做好饭菜,等着他回家,看他下班的时间段很久都没回来,我就知道机会来了,我准备好啤酒,在发脾气时特意安抚他的情绪,制造所有他自杀的证据。”
顾轻舟叹息:“可最后你还是出现了纰漏,你怀有身孕,根本不能拽动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,所以你选择用滑轨帮忙。”
胡晓楠挑挑眉。
“你伪装姜超自杀,却全然忘了地上的拖拽痕迹。”顾轻舟道。
胡晓楠眉头紧锁,缄口不言。
“你一直在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,让我同情你,全然忽略你从小在乡下生活,理应是会很多种系绳方法的。你收拾好现场所有的东西,独独遗忘了掉在桌底下的一小块樱桃萝卜,更何况,一个早就想死的人怎么会和同事约一起早点呢……”
胡晓楠挑衅问:“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帮忙破案?”
“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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