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世道人心险恶,权势比真相更有分量。即便我有理有据,没有您的支持,最终也难逃被那些恶意中伤吞噬的命运。”
“现在民女虽孤身一人,但总算是保住了清白,这就够了,多谢飞墨侯替民女争取。”
“如今,虽然我失去了亲人、朋友,甚至是所有可以依靠的力量,只剩孤单一人。但至少,我的名声得以保全,不必背负不该属于我的罪孽和骂名。仅此一点,我已感激涕零。这份清白对我来说意义非凡,它是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最后尊严。这一切,都要归功于飞墨侯您的鼎力相助,否则,后果真是不堪设想。”
像聂九娘这样的处境,能澄清冤屈已实属不易。
对于聂九娘而言,能在这样复杂的局势下昭雪沉冤,已经是天大的幸运。
社会舆论的压迫、恶意诬陷者的攻讦,再加上自身力量的微弱,每一样都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彻底摧毁。
尤其是在这个等级森严、强者为尊的世界里,弱势者根本没有发声的机会,能够成功翻案简直是奇迹。
若真洗不清那些诬陷,背上那些污名,大概只会一头撞死来求解脱。
如果真相始终无法浮出水面,她被迫永远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名,她的人生便再无任何希望可言。
那样的日子,每一天都会像是在刀尖上行走,满心屈辱与痛苦。
与其忍受旁人的指指点点,活在流言蜚语之中,或许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之道。
毕竟,在名誉受损的情况下苟且偷生,对她来说不亚于酷刑。
方知槐脸色阴沉地咳了几声,怒不可遏地低吼:“聂九娘,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!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好过?不过是个被人嫌弃的女人罢了,天下之大,根本没人愿意收留你!”
沈珺薇神色冷淡地看着一切。
方知槐站在原地,面色铁青,似乎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。
他猛地咳嗽几声,却掩不住眼底的恼羞成怒。
随后,他提高了嗓门,几乎是咆哮般对着聂九娘喝道:“聂九娘!别以为拿回一点点主动权就敢故作姿态!你以为你真有本事翻身吗?别痴心妄想了!看看你自己——你不过是一个失去依靠、遭人唾弃的可怜虫罢了!这天地辽阔,却没有你容身之处!谁会愿意接纳你这种女人?”
方知槐的话字字如刀,充满刻薄与不屑,但沈珺薇却只是冷冷旁观,神色漠然,并未发表任何看法。
“方知槐,亏你还是个读书人,怎么连做人的基本良知都没有?全都狗吃了?”
“方知槐,”沈珺薇终于开口,她的声音平静,却不带丝毫温度,“亏你堂堂一名读书人,饱读诗书、口诵圣贤之道,怎至于沦落到这般德行?你所谓的仁义道德、伦理纲常呢?难道都被狗叼走了不成?读书明理之人竟讲出这样的话,实在令人寒心。”
“的确,现在的律法没办法治你的罪,但你念念不忘的科举,真的还那么有希望吗?”
“没错,依照现行的律例法规,确实无法轻易对你治罪,毕竟你的手段滴水不漏,钻足了法律的空子。然而,你所执迷追求的科举之路,是否真的如你想象中那般前途光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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